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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一十九章 美好的肉體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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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的巡衛將領換班成一位身材修長的女校尉。

婠婠身後的帳門一掀,已睡起一覺的鳳寒端著碗清茶走了出來。先往那女校尉處望了一陣後,這才回頭來看婠婠。

她湊近了婠婠,滿臉好笑的道:“怎麽躁成這般?當心生火瘡。”

鳳寒這神情語調落在婠婠眼中,無疑是充斥著欠揍的。然而那生火瘡三個字消除了她拳間的癢意。

她開始努力的調整情緒。迎著夜風做了幾次深呼吸後,婠婠轉頭進了帳子。

鍋鏟已經睡得香甜,金鶯還守在帳子裏低頭繡著一幅錦鯉圖。洗漱後,婠婠讓金鶯調了些蜂蜜珍珠粉來,而後強命她去休息了。自己慢慢的往臉上敷著調好珍珠粉的蜂蜜。

不知是金鶯調的量過富,還是婠婠塗抹的太薄,一張臉塗滿,容器裏還餘了些。

婠婠瞧著浪費,便又往脖頸上塗抹了一層。怕衣衫沾到蜂蜜,她索性將衣衫褪下了肩頭。一滴不浪費的塗好後,婠婠端了一罐子清火的茶湯,斜倚在榻上一勺一勺的喝著。

一罐茶湯將要喝完時,鳳寒回到了帳子裏。繞過屏風後便見到了婠婠那張油潤白亮的臉。

相處的久了,對於婠婠經常往臉上身上塗抹些古怪東西這件事,鳳寒已經習慣。是以在這半夜三更時乍見到這麽一張臉,她未曾驚到半分,甚至還有興致將視線往下溜上一溜。

燈燭的光線散著一種暧昧的溫暖,映在那細潤的肌膚之上,泛起一種玉脂樣的光澤。

鳳寒猶還記得那肌膚的觸感,何止是如錦緞、似美玉,更具著不失香軟的彈性。

那觸感的記憶令得鳳寒微微的激動起來,她認為這是找回了屬於男人的沖動。那位女校尉的長腿不好去摸上一摸,以確認自己還是個男人,但要摸一摸婠婠,還是可行的。

鳳寒的視線已經很有些直勾勾的嫌疑了。

婠婠看過去,就在鳳寒的臉上看到了一抹乍起的激動,還有那滿眼的強烈的想要摸過來的神色,相當的肆無忌憚。

婠婠頓時悚然了——這貨不是真的取向有問題罷!

回想起鳳寒的種種行徑,婠婠越發覺得是這樣一回事。

她的心田之中可沒有種植百合的地方。想到之前沒在鳳寒面前避過男女之諱,婠婠更加的悚然起來。

鳳寒該不會誤會什麽罷?

顧不得蜂蜜沾衣,婠婠迅速的拉好了衣衫,義正言辭的道:“我不是什麽隨便的人啊。我當你是姐妹的。”

鳳寒聽到“姐妹”二字,頓就受了刺激,條件反射的一拍胸胸脯,強調道:“男人,如假包換的男人。”

婠婠毫無異議的點頭,“我當你兄弟來著。”

鳳寒一臉莫名的看了看她那張泛著油潤白光的臉,而後流露出滿眼的嫌棄來。她伸手從婠婠的手邊端起一盤瓜子,轉回身出了營帳,繼續的遙望著那位長腿女校尉,尋找起作為男人應該有的感覺來。

營帳後的河水奔流不停,倒映在水面的光影從星光火影漸漸的轉變成了晨光雲影。

婠婠一夜都沒睡好,起床後先是探頭張望了下趙子敬的營帳,見依然沒有啟程的跡象,便又縮回去好生的照了照鏡子。

確認了臉上沒起痘,也沒起痘的跡象後,這才梳洗了走出營帳。

清晨的陽光遍灑營地,給一切的物什鍍上了層淡金的光。

婠婠將一把團扇搖動的只見殘影,在各個帳篷間穿行了一會兒後忽然想起了急躁易上火,上火易生痘。

於是婠婠又迎著晨風,好生的調整了一下呼吸。

此時她正站立在營地後方的邊角處,微濕的風穿行的毫無障礙,視線越過籬障能看到晨光灑在寬闊的河面,泛著粼粼的光。河岸邊正有一群將士在刷著馬。

這些將士的年紀都不大,一面刷馬一面說笑嬉戲,偶爾喊上段粗狂走調的曲兒。他們皆都赤著膊,水珠子順著健壯流暢的肌肉線條淌下去,十足十的陽剛威猛。

年輕而具力量感的朝氣滿撲滿斥,隔著如此遠的一段距離都能鮮明的感受到。

鳳寒戴著錐帽穿行過一座座營帳尋到了婠婠。

如往日一樣,鳳寒取了丸藥捏在手裏往婠婠的唇邊遞。婠婠卻是急退兩步,用團扇擋在身前,一臉小心警惕的從她指間捏過了丸藥來,並說道:“別這麽隨隨便便的,咱們還是避諱、避諱。”

鳳寒聽她說到避諱,頓就不自在起來。

這是她阿弟的媳婦,昨夜她怎麽就覺得摸上一摸沒關系呢?

她怎麽就覺得,自己跟婠婠是不需要避諱的......是不需避諱,而不是不欲避諱。

鳳寒莫名的打了個寒顫,一揚手將一只小紙包丟在婠婠懷裏,轉過身去幾步就走沒了影子。

隔著錐帽,婠婠也看不清她的神情。見她一反常態的走了,甚是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這就走了?

這很不鳳寒啊。

遙遙的從營門處傳來一陣微嘈的動靜,婠婠一聽便知道又是有人被趙子敬召來了。

聽到是來人的動靜,而非是準備啟程的動靜,那才剛壓服下去的焦躁又騰騰的沖了上來。手中的團扇“啪”一聲結束了使用壽命。

丟開那可憐的團扇後,婠婠將藥丸丟在嘴裏,狠狠的咀嚼的幾下,借著牙齒間的力氣消去了一點焦躁。她放緩了速度,慢慢的吞服下去。

望著河面處看了許久的一陣,婠婠打開了紙包。裏面包的是什錦蜜餞。她隨意的捏出了一塊擱在口中。

隨著蜜餞上那層糖霜的融化,果酸的獨特滋味迅速的在口腔中散發出強烈的刺激感來。

婠婠只覺得牙齒都有了要酸化的跡象。

她擡頭來,望著那碧青色的穹空,拼力的安撫著自己的情緒。

世界如此美妙,她怎麽好如此暴躁。

瞧,這般美好的碧天輕雲;瞧,這般美好的晨光;瞧,這般美好的原野河流;還有這般......

婠婠輕嘆了一口氣,吸了吸險些要淌下唇角的酸水,感嘆道:“美好的肉體啊。”

一塊質地上乘的巾子無聲無息的自婠婠身背後伸了過來,輕緩的按向她的唇角。

能無聲無息的立在她的身後,輕功必是絕頂之境。營地之中有這般本事的人,也就只有鳳寒一個。

就說那貨不會如此痛快的走掉!

婠婠駭然的跳到一邊,以一種身端氣正,不可侵犯氣勢喊道:“避諱啊,我不是那麽隨便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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